紅鸞想起那段不堪的回憶,悲憤地說道:“官伶坊,罪臣家眷的去處,進了官伶坊的女子,左肩上都有這樣一個醜陋的烙印,一旦烙下,恥辱一生。”說完他深深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滄海明月,害怕從對方眼中看到嫌棄厭惡的神色。
滄海明月也曾聽聞官伶坊的一些傳言,想到紅鸞曾經淪落至此,頓時明白了暗香所說的她的心結是什麼。
“傻丫頭!”滄海明月一聲嘆息,俯下身吻上那個醜陋的烙印,輕柔的吻不含一絲□□,帶着無比的憐惜,還有幾分心痛,舌尖慢慢撫慰着心坎上的嬌人。
“明月公子,你——你不介意嗎?”紅鸞身子一僵,驚在了當場,她萬萬沒想到滄海明月會吻上這個醜陋的印記,哭泣道,“我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你不介意嗎?”在世人眼中,官伶坊中的女子跟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即便她的身子是清清白白的。
“紅鸞,我愛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靈魂,而不是一具驅殼,你明白嗎?”滄海明月擡起頭注視着紅鸞的眼睛,認真說道,“不管你經歷了什麼,有着怎樣的過去,我都愛你。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不要再把我推開了好嗎?”
“明月公子……”紅鸞感動的淚水流了下來,她做夢也沒想到滄海明月居然不在意自己的過去,全心全意的接受自己,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叫我明月。”滄海明月糾正紅鸞的叫法,“紅鸞,叫我一聲明月。”
“……”紅鸞張了張嘴,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滄海明月溫柔一笑,鼓勵道:“傻丫頭,別怕,我想聽你叫我。”
“……明月。”紅鸞終是鼓起勇氣羞澀的喚了一聲,喚得滄海明月的骨頭都酥了。
“紅鸞,紅鸞,你接受我了是嗎?”滄海明月喜出望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再三確認,“是嗎?是嗎紅鸞?”
“嗯。”紅鸞的眼淚也流的更兇了。
滄海明月一把抱起紅鸞,高興地在原地轉了幾圈,放下她:“紅鸞,現在我允許你哭,因爲這眼淚是爲我而流的,以後,我將不再讓你哭泣。”
紅鸞靠在滄海明月懷裡,雙手摟着他健壯的腰桿,幸福的笑了。
“紅鸞,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滄海明月緊緊地抱着心愛的人,柔聲說道,他此刻恨不得向全世界宣佈,紅鸞是他的,
“走,向岳父岳母道喜去。”滄海明月想起來時的兩座墳,拉着紅鸞就要去道喜,岳父岳母叫的還挺溜的。
“什麼岳父岳母,我又沒答應嫁給你。”紅鸞紅着臉反駁道。
“除了我,你還能嫁誰?”滄海明月痞痞的說,驀然想到紅鸞之前可是喜歡滄海鋆的,又正色道,“紅鸞,我知道你以前喜歡過九皇子,但是從今往後,你要將他完全拋出腦海,心裡只能有我。”一口的霸道。
“我喜歡主子,你聽誰說的?”紅鸞一臉的莫名其妙。
“咳——那個——”滄海明月神色不自然了,“那晚我聽到了你跟暗香浮月的談話,是你親口說的,你心裡有意中人,他對你而言遙不可及,高不可攀,不是你的主子還能有誰?”說出這話,滄海明月的心裡酸溜溜的。
“噗——”紅鸞一聽,樂了,感情滄海明月是這麼想的,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你既然聽到了我們說的話,那你有沒有聽到這麼一句,他對我而言就像天上的明月?”紅鸞扔下這句話,轉身步履輕快地奔向了父母的墳頭。
“什麼意思?”滄海明月站在原地苦死,一臉的迷茫。待他腦袋終於轉過彎來的時候,佳人已經遠去了。
“紅鸞,把話說清楚。”滄海明月追趕着紅鸞,在她身後大喊。會嗎?會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嗎?
“呆子!”
紅鸞遠遠的回過身,扔下一句話,繼續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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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女兒又來看你們了。”紅鸞跪在父母的墳前,一掃先前的悲傷,眉目含情,嘴角也翹了起來,“女兒這次來是要向爹孃稟報,女兒已經找到了可以託付終生的人,請爹孃放心,女兒一定會幸福的,你們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說完這些,紅鸞在父母墳前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
“岳父岳母。”滄海明月追了上來,見紅鸞跪在這裡,他也毫不猶豫的跪在墳前,“岳父岳母,我是滄海明月,今日我在你們墳前發誓,終我一生,必當愛護紅鸞,給她幸福,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息,如違此誓,有如此劍。”說着抽出自己的佩劍,指尖一用力,劍身斷爲兩截。
“明月!”紅鸞阻擋不及,見這樣子,只能苦笑,“你何必如此,萬一將來——”她不想他將來後悔。
“紅鸞,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人,請你相信我,好嗎?”滄海明月看着紅鸞,一臉的肯定。
“好。”紅鸞說出這個字,鼻子一酸,就要流下幸福的眼淚。
“紅鸞,你還沒說,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滄海明月就是要刨根問底,讓紅鸞說出自己想聽的話,況且現在是在她父母的墳前,她不敢說謊的。
紅鸞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感動,看着滄海明月,一臉的微笑,輕開紅脣,吐出世上最動人的話:“明月,我心裡的人,由始到終,一直都是你。”
“紅鸞!”滄海明月即使心理有所準備,但此刻聽到這句話,還是激動不已,他一把摟住紅鸞,急急開口,“紅鸞,嫁給我吧,跟我回滄海。”
“嗯。”紅鸞在他懷裡微笑,點頭答應。
“太好了,紅鸞,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滄海明月激動地滿身顫抖,打橫抱起紅鸞,“回客棧,道喜去。”他要向衆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一聲口哨,招來坐騎,滄海明月將紅鸞安置在身前,擁着她飛奔而去。他從馬鞍一側解下一個花環,遞到紅鸞身前。
“喜歡嗎?”滄海明月心有忐忑。
“嗯,好漂亮。”紅鸞很給面子的收下了,還戴在了頭上。
“明月,起身前我想來這裡跟爹孃告別。”紅鸞心有不捨,她這一去滄海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金洲。
“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來。”夕陽下,滄海明月的聲音淹沒在這片花海。
兩人攜手走進客棧,正趕上飯點,衆人都在大廳裡落座,剛剛上完菜,正吃得起勁。滄海鋆一見這兩人甜甜蜜蜜的樣子,眼前一亮,朝身邊的水清淺使了使眼色,附到她耳邊,“淺淺,爲夫答應你的事可是都辦妥了,你要記得你的承諾,今晚——”
水清淺一聽,臉紅了,趕忙夾了一筷子的菜葉,堵上他的嘴。
滄海明月擁着紅鸞入座,向衆人宣佈喜訊,大家聽完,紛紛道賀,一杯一杯的酒水朝他招呼。滄海明月心情甚好,來者不拒,最終醉的一塌糊塗,還是薛剛和紅鸞一起將他扶回了房間。
薛剛識趣地走人,留下紅鸞照顧滄海明月,這一照顧,就被滄海明月拉上了牀,兩人相擁在一起度過了一夜。
這邊水清淺正美滋滋的享受着花瓣浴,不料中途滄海鋆破門而入,二話不說,大腿一垮直接跳進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