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這一擲雖然沒有準頭,速度卻是極快無比。加上後面的摩托自己也以差不多200碼的速度疾行。只聽咚地一聲巨響,那硬幣擊中對方的安全帽。那人的頭往後一仰,接着身體往後翻了一個個,就像一個掉下來的輪子一樣往後滾遠了。那輛摩托沒有了主人,卻還如猛牛一樣往前急衝,衝過路邊的田埂,飛到一片稻田裡去了。
另外兩個殺手卻完全不管他們的同伴,而是兩邊分開給滾落的同伴讓開路,然後繼續加速,就像揮之不去的蒼蠅一樣粘上來。並回敬給陳風他們一連串的槍聲。
“我只有一枚硬幣了,但殺手還有兩個,怎麼辦?”陳風把嘴貼在藍霜的耳朵上說。在這疾馳的摩托上,風實在太大了,他覺得自己說出的話都要被風吹跑了。
藍霜大聲說:“你的能力和赤焰一樣!赤焰之所以叫做赤焰,是因爲他擲出的飛刀就像紅色的火一樣。如果他在這裡,一個鋼鏰就足夠幹掉一百個人了。據說他的速度是所有絕的殺手中最快的。試試吧,這也是畢業考試!”
陳風覺得很奇怪,冰冷的金屬的飛刀怎麼會像火一樣?他明白過來,那是因爲赤焰擲出的飛刀速度實在太快了,和空氣摩擦就像隕鐵劃過天空變成一顆炙熱的流星一樣,所以纔會像是紅色的火。
那要多快的速度!
看來赤焰的這種能力不但是投擲的飛刀速度夠快,而且他能夠用意念控制飛刀在空中的飛行。否則怎麼可能用一個鋼鏰兒就殺死一百個人?當然,既然陳風可以用意念把子彈停下來,那麼也可以用意念控制扔出去的鋼鏰兒。就像之前那種感覺,從大腦中伸出一個類似八爪魚的觸手,將子彈緊緊纏住,越纏越緊。
赤焰……就像紅色的火焰一樣。
陳風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赤焰這個綽號,很可能是他在練習長生丹的能力的使用的過程中,自己領悟而取的。並非是組織給他的一個代號。藍霜說過,赤焰的長生丹產生的所有異能都和金屬有關。那麼如果長生丹有各自不同的屬性的話,赤焰也就是他現在體內的這顆長生丹的屬性就應該是“金”。就像古代人們所信奉的五行之術一樣。爲什麼赤焰的名字中沒有“金”,卻有“火”呢?這是因爲五行之中,只有“火”能克“金”。赤焰一定是在訓練中意識到,自己是使用一種像火焰一樣的力量,來控制金屬的。
火……陳風若有所悟。那大腦中延生出來的奇怪的意念的力量,與其說是像章魚一樣的觸手,不如說是一團火焰。在這樣的想法之下,感覺體內丹氣流轉,在腦中似乎燒成了一團烈火。
怪不得得使用丹氣過久體溫也會感覺升高。
那火焰不但在體內燃燒,而且也可以延伸出體外。陳風感覺自己的手掌中有火焰冒出,但是用眼睛一看,卻是一無所有。這種火焰只存在於他的感覺中。
雖然一無所有,但是分明有一種力量!
陳風漸漸地將手指鬆開,讓硬幣無所依憑,僅僅靠那手中緩緩釋放出來的火焰將它包圍。
在瘋狂疾馳的摩托上,那硬幣並沒有被大風吹走,而是神奇地懸浮在了自己的掌心!
“我領悟了!”陳風在摩托上興奮地大喊。全然不顧砰砰地幾聲尖銳的槍響,幾發子彈已經近在咫尺。
這時的陳風已經全然不懼,他肆意地將體內面的一異能力四處張揚,猶如一隻巨大的章魚伸出了所有的觸手。藍霜身體一震,她感覺到了那股本來屬於赤焰的,久違的力量。
兩發沙漠之鷹的子彈就像落入了一團擊不穿的粘液之中。雖然離他的身體已經不到半米,但只是兀自旋轉個不停,就是無法再前進半步。
“你要小心,”藍霜連忙提醒道:“用異能和用鋼崩兒一樣,都不要浪費!”
陳風這時還沉浸在領悟異能的興奮中。他看中了兩個殺手騎着的摩托的飛轉的前輪。
除了輪胎是橡膠之外,整個輪子可都是金屬的。
陳風打算試試他的異能到底有多強大。
他腦中的意念再次延伸了出去。就像兩縷在狂風中飄搖的火苗。他竭力控制着這火苗的形狀和方向,同時纏住了後邊一左一右兩輛摩托的前輪。這兩輛車都是200碼以上的速度,兩輪子的轉動何其猛烈,這力道遠遠超出了陳風的預計。
但是,他卻硬生生地將兩個輪子給停住了!兩輛車一齊做起了超高難度的動作:瘋狂地向前翻滾起來!兩個殺手都被甩得老遠。
這一衝擊也重創了陳風。他感覺混身如着火了一樣難受。只能緊緊靠在藍霜背後休息。藍霜感覺到了他變得滾燙的身體,用手摸了一下靠在他肩後的陳風的額頭。
“你的異能用得太瘋了。體溫過高會燒壞腦子變成白癡!”
“反正,”陳風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變成了白癡你也會養我一輩子的。”
藍霜沒想到他這時候還有心思說笑。一望後視鏡中,幾輛SUV依然在遠遠地跟着。這時前方就是高速公路的入口了。
“你不可以再用丹氣。我現在要甩掉他們。無論什麼情況你都不要亂動。我會保護好你的。”
“好。”
藍霜將車一扭,一個急彎上了高速。這時一輛小車迎面而來。陳風大喊:“你上錯了,這是逆行!”藍霜冷靜地向左避開,回覆道:“不要怕!沒錯的。”說完開着摩托搖搖晃晃上了高速。
陳風擡頭一看,前方的高速猶如一條鋼鐵洪流,無數的小車重卡,猶如狂波巨浪一般迎面而來,發出巨大的噪音,讓人心驚肉跳。一輛小小的摩托開過去,正是那所謂螳臂當車。
這時後邊的幾輛SUV也已經尾隨到了高速邊。卻不敢逆行上高速。他們分兵幾路,一輛車走高速路橋下的普通公路追蹤,另一輛車直奔逆行線路的下一個入口,還有一輛車停下來守在這個出口處,幾個人步行小跑往高速公路橋上疾奔。
“你想在這裡掉頭?”陳風輕聲問。這裡對面車流滾滾,貿然掉頭危險重重。當然不掉頭也一樣危險。雖然藍霜駕駛在應急車道上,這車道本來就不寬,同時又時不時有車違章開上應急車道超速,所以危險重重。
“你千萬別亂動就行了。”藍霜一踩油門,摩托瞬間加速。她同時單手控制車把,右手往後一摟,將陳風的身體往下一按,就抱住了陳風的腰,像夾一隻小貓一樣夾在了腋下。這時旁邊超車道上正有一輛集裝箱重卡迎面而來。看到旁邊的應急車道上居然對面衝來一輛摩托,司機驚訝得目瞪口呆。
但這摩托只是一瞬間就過去了。兩車交會只是如浮光掠影的一瞥。
就在交會的瞬間,藍霜鬆開了車把,夾着陳風的身體,從摩托車上縱身一躍,直接撞上了集裝箱的側面。那速度一撞過去,簡直是必死無疑!陳風嚇得魂飛魄散。但是藍霜一碰到那集裝箱的側壁,那厚厚的鐵皮立刻就像融化的軟糖一樣開了一個大洞。兩人沒有撞得粉身碎骨,而是咕隆地鑽進了集裝箱。而那大洞也立刻消失了。集裝箱內一片黑暗。但是陳風感覺四處都軟綿綿的。
陳風這纔想起原來藍霜的異能是可以改變金屬的形狀。她觸及集裝箱的瞬間,那鋼製的箱壁就隨她的意念改變,出現一個大洞。而她的身體脫離箱壁的瞬間, 這一切就恢復原狀了。所以神不知鬼不覺進了卡車。
在外面追蹤的人看來,只知道她的摩托車上了逆行線,然後忽然加速,衝出了圍欄,掉到橋下摔了個粉碎。但是車上的二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陳風躺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里邊,摸了半天,似乎全是打包好的新襪子。就像躺在沙發上一樣,倒是很舒服。在摸一會,就摸到了藍霜的臉上。
“我們現在去哪裡?”
“隨他開。等車停了,我們就下去。”
“我能再摸你一會兒嗎?”
“少來!”
下車之後,大約是半夜。卡車停在一個巨大的物流中心。兩人走了出來,追蹤他們的人自然早就失去了蹤影。這裡是市中心的某處。他們步行不遠,找了一家小旅館。
“只有大牀房了……”服務員提醒道。
“好,就要一間。”藍霜問道,“有急救箱嗎?我朋友受了點小傷。我處理一下。”
進了房間,藍霜提了急救箱進來。把纏在陳風手上的衣服拿掉扔在地上,打開臺燈。那顆子彈正穿過陳風的掌心,緊緊地夾在和食指和中指相連的兩根掌骨之間,手掌腫脹得就像半個麪包,傷口依然流血不止。藍霜皺了皺眉頭:“這是7.6毫米的步槍彈,用狙擊槍打的。穿不過你的手掌是不可能的。應該把你整個手都打掉纔對。你居然敢替我擋子彈,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