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正德沐浴完畢後,有一種出塵脫俗的感覺,那原本凝固在身上的黑色粘液都被洗了個徹底,爲此嚴方爲正德換了三次水,纔算是徹底的洗去了一身的黑臭泥。

原本黑瘦的正德,在經過體制改變以後,排出了身上所有的雜質,膚色也不在是黝黑色,而是那種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也不在粗糙,而是細膩光滑。在加上一頭凌亂的碎髮,使十二歲的他變得俊朗有氣質,跟以前東郊工地那個黑瘦的小子,可謂是天壤之別。

茜茜郡主看到正德一臉愜意的走來,當下大怒,二話沒說揚起鞭子就像着正德抽了過去。

這正德現在已經是先天靈體,反應力也是奇快,聽到鞭子聲後,凌空那麼一抓,準確的抓住了鞭頭,問道:“請問小郡主爲何要鞭打我,我可犯了什麼錯?”

“你……你……”許茜看到正德抓住了自己的鞭子,還好像沒事人一樣問自己爲什麼打他,把自己昨天說的話全都拋在腦後,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氣的在原地直跺腳。接着嬌叱道:“小周子,二狗子,你們給我揍他,哼……”

七個差奴中兩個比較魁梧,大約有十三四歲的男孩子,聽到許茜的命令後,當即帶領其他人將正德圍了起來,一個個身處拳腳,直接就招呼正德。

這正德雖然反應很快,卻不會武功,更沒打過架,況且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七個人的拳打腳踢,一時間躲了這個,就躲不過那個,只能在人堆裡抱起了頭,做出一個抗擊打姿勢,任由他們拳打腳踢。雖然拳腳好像是暴雨梨花一般的打過來,但正德真的不是很痛。也許跟先天靈體有關係,這是正德的想法。

衆差奴拳打腳踢了一會,被許茜喝止住,許茜看到正德正橫臥在地上,縮成一團,一鞭子又抽向了正德,眼見鞭子就要打在正德身上,卻憑空出現一隻手,抓住了鞭子,許茜仔細一看,那蜷縮一團的正德居然再次伸出手抓住了鞭子,當下氣氛的不行,怒叱道:“再給我打,狠狠的打。”

許茜說完也隨着那些差奴加入到了羣毆正德的行列,又是一陣暴雨梨花的胖揍,不過正德依舊是沒怎麼感覺疼,只是有點心疼這一身衣服,那是爺爺送給自己的,他不想弄髒弄破。

就在許茜帶領一羣差奴泄憤的時候,一個滄桑的聲音喝道:“都給我住手。”

衆人回身一看,都呆住了,立即停止了手腳,都木木的站在那裡,卻聽見許茜叫了一聲“爹。”後,就跑了過去。

“茜兒,你是越來越放肆了,你平時的小打小鬧爹都可以容忍,也不干涉你,怕你受到太過於嚴格的管束失去天性,但是你現在卻越來越得寸進尺,我問你,太醫家的大黃狗是不是你弄死的,還有太醫家茅廁的踏板是不是你弄壞的,因爲這件事太醫的夫人掉進了茅廁,差點溺死。你是不是要鬧出人命才甘心?”男子看到女兒跑到自己面前,大聲嚴厲的呵斥道,看那樣子是氣憤之極,但是轉而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

走來的男子正是這許府的主人,許清明。身材魁梧彪悍,一臉滄桑堅毅,眉間顯出一股英氣,果然是沙場上的將軍。

許清明看着自己的女兒好像一臉委屈,沒答自己的話,接着說道:“你委屈,你還覺得很委屈,你娘死的早,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就是希望你將來有個出息,能嫁到一個好人家享福,可你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成天弄的好像一個男孩子一樣,今天給人家的菜裡放巴豆粉,還沒少放,放了五錢,你想讓人家拉肚致死嗎?明天堵人家的煙囪,通也通不開,弄得一家人晚上睡覺差點悶死。後天又大方請客,請人家吃海鮮吃水果,你知不知道那兩個東西結合起來就會變成砒霜,是會毒死人的?你跟我如實交代,太醫家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茜看到父親還是頭一次這麼生氣,那原本膽量十足的摸樣也減弱了七分,好像一隻乖巧的小鳥一樣,幽幽的說道:“還不是爲了他。”順手一指地上蜷縮的正德,繼續說道:“我在東郊大森林裡救了他,看到他昏倒了,想把他變成我的差奴,於是請太醫爲他診治,但是太醫嫌髒,不給他治療,於是我們幾個就偷偷去了太醫家,準備報復一下他,誰知太醫家養了一隻大黃狗,兇的很,我們就用食物攙着毒藥吧狗弄死了,然後把太醫家的茅廁板破壞鋸送,誰知道卻害道了太醫夫人,爹,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嚇嚇太醫。”

“這還叫不是故意的?要不是發現的及時,那太醫夫人真個今天就溺死在糞坑了,什麼也別說了,你給我去正堂跪祖先,三天不許吃飯,反省你的錯誤。”許清明是真的動氣了,這次是他對女兒最嚴厲的懲罰,說完後就再也不理許茜,也不管她哭不哭,就來到了蜷縮的正德身邊道:“孩子,你沒事吧,你叫什麼名字。”

正德聽見有人呼喚他,而且也停止了捱打,轉身慢慢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我叫趙正德,沒事的,謝謝恩人相救。”

“哈哈哈,小子,別說,你還挺壯的,這麼多人打了你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事。”許清明看了一眼正德,出來身上髒亂一些,頭髮凌亂一些外,還真沒什麼傷勢,按理說這麼多人拳打腳踢的,還打了兩次,就算不見紅,至少現在也是渾身浮腫,正德的完好無損使許清明感到驚訝。

“恩人,正德要是沒猜錯的話,您就是許家的主人吧。”正德還是頭一次這麼主動的與人搭話,只見雙手一抱,鞠了一躬道

許清明微微點了點頭,看到正德好像有話要說,一臉期待的看着他,等待他繼續說

果然正德繼續道:“其實小姐也是好心,只不過有的時候好心辦壞事,小姐捉弄太醫也是爲了報復一下太醫見死不救,而我受到大家的拳打腳踢,這也是應該的,因爲小姐昨晚就告訴過我不要遲到,結果我遲到了,挨罰也是應該的,所以還望老爺不要懲罰小姐。”

正德爲何會幫助許茜說話,這其中是有原因的,原來在前天夜裡,嚴方嚴爺爺在正德沐浴完後,把整個許家的事情都將給了正德聽,老爺子收了一個孫子,很開心,爺倆居然聊到了後半夜。

在聊天中正德知道了許清明是一個很厲害的將軍,更是一個很負責的好父親,許茜的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以前小時候的許茜很乖很乖,也很懂事,但是母親去世以後,許茜開始變得刁蠻任性,到處搞惡作劇,集結了一羣孤兒,成天上躥下跳的,整個一滎陽小霸王。許清明也曾管過,但是卻沒太多的改變,其實許茜也很可憐,那麼小就失去了孃親。當嚴爺爺知道正德要去當小郡主的差奴時,拜託正德,希望他能夠幫幫小郡主,改變這些不好的毛病跟習慣,畢竟小郡主也是嚴爺爺看着長大的,所以纔會有今天正德幫助小郡主開脫的一幕。

其實正德內心真的不想管,因爲這小郡主也的確應該教訓教訓,但自己又答應過嚴爺爺,沒辦法,只好說了出來,希望能起到一些效果。

許府大院中,一個紅衣少女正在那裡小聲的哭泣,一個魁梧的漢子身前站着一個瘦小卻硬朗的大男孩,正是許府的主人與正德。

“孩子,你不用爲她開脫,她這種惡作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罰她跪祖宗懺悔已經算是輕的懲罰了。”許清明指了指站在不遠處小聲抽泣的許茜,接着眉峰一轉,怒喝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只見紅衣少女一溜小跑,也顧不得哭泣了,奔着正廳就去了,噗通一聲,乖乖的跪在祖先面前懺悔。

許清明還是欣慰的,他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自從秀蘭(郡主孃親)死後,他忙於軍事,也沒怎麼照顧這個女兒,放縱把孩子變成這樣,而自己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怕孩子失去天性,結果弄的自己的女兒至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雖然眼前這個叫正德的孩子也是女兒撿回來做差奴的,但是跟其他差奴不一樣,其他差奴看見自己都是顫巍巍的直髮抖,更不會替女兒說話,在他看來,這些人永遠是奴才的命,而眼前的大男孩在自己面前卻沒有絲毫恐懼,還能侃侃而談爲自己的女兒開脫,不禁對正德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許清明在看到許茜去懺悔後,也沒有留在大院裡,而是朝着門口走去,他要去看看滎陽的防務,因爲最近有兩股農民起義軍要攻打滎陽。雖然不滿隋朝隋煬帝的****,但爲了滎陽的百姓,這是他的職責。臨走之時還不忘記對正廳中跪着的女兒喊道:“茜兒,乖乖的跟祖先懺悔你的錯誤,三天不許吃飯,如果我發現你敢不遵守,你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哼。”

正德目送許清明離去,看了一眼不知道怎麼辦的七個差奴,也不管他們,獨自回到了嚴爺爺的偏房休息去了。

偏房中的嚴方看到正德回來了,一身灰土,趕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德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老人家聽後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自顧自的唸叨:“唉,可憐的小郡主,也的確應該收收心了,不過這麼跪三天,還要餓三天,小小的她……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德看到了爺爺的愁容,想要說些什麼,但話道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夜晚時分,正德偷偷的溜出了偏房,嚴爺爺已經沉沉的睡去,吃過晚飯爺倆聊了一會,正德就哄着嚴爺爺睡了,畢竟歲數大了,是需要睡眠的。

正德換了一身黑色的布衣。當然也是撿嚴方的。懷中鼓鼓囊囊的,好像發育成熟的女人,胸前鼓出一個大包。只見正德小心翼翼,捏手捏腳的沿着黑暗的偏房,向着正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