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把你自己的東西整理整理,我們走了。”
回到房間,關瑾言越來越覺得不能在這裡逗留下去,一邊整理着自己的東西,一邊讓兜兜也快去,小人兒不動,抱着手臂端詳她。
“怎麼了?”關瑾言把筆記本電腦裝進包裡。
兜兜老成的說,“就這麼走了?媽咪,你確定嗎?”
想起剛剛嚴邵安欲言又止的樣子,關瑾言心裡閃過一絲猶豫,可一想到趙輕舞,她覺得自己不走都不行了。
“對,我很確定,還是你想留下?”
“不要,兜兜要和媽咪在一起。”
小人兒跑到櫃子裡找出小揹包,將自己的東西一樣樣寶貝似的裝進去。
關瑾言看着他,忍不住幸福的笑了。
牽着兜兜走到樓下,任雪琴和嚴邵安都在客廳,視線看到她手裡提的行李袋,兩人俱是神色一緊,任雪琴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小關,你這是……要走?”
關瑾言輕輕點頭,“任阿姨,這幾天多謝你對我和兜兜的照顧,我們先走了。”
任雪琴不捨含淚的樣子,讓關瑾言心生不忍,暗暗攥緊了兜兜的手,想說如果想兜兜就讓兜兜回來陪她,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你多保重。”
有趙輕舞在,她還是不要讓兜兜和他們有太多聯繫,多生事端。
任雪琴顯然是失望的,一隻手緊緊握着她,另一隻手緊緊拉着兜兜,眼淚縱橫。
兜兜聰明的沒說什麼,他雖然年紀小,卻老成的讓關瑾言很多時候都覺得心驚,這樣小的孩子,懂的這麼多,真的不會影響他的童年嗎?
“你們真的要走?”任雪琴遲遲不肯放開他們。
關瑾言耐着性子等了會,視線忍不住掃過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嚴邵安,他怎麼能這樣平靜?
“邵安,你,”任雪琴自知勸不住,含淚轉開臉退回去,看兒子悶坐着,急的推她。
嚴邵安的身體隨着她的動作晃到左邊,然後保持不動,抿着兩片薄脣不開口,急的任雪琴握着拳頭直打她,嚴邵安依舊無話。
“媽咪,”兜兜拽了拽她,眉頭皺起,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
關瑾言也呆不下去,和任雪琴道別之後牽着兜兜走了。
任雪琴惱怒的推了默不作聲的兒子一把,轉身追上關瑾言母子,“小關,我讓司機送你,”說着,把司機喊了來。
關瑾言沒有推辭,任雪琴殷切的看着他們上車,又幫他們關門,叮囑着,“空了就帶兜兜回來,這裡我說了算,沒人能爲難你們。”
“謝謝。”關瑾言感激的說着,和任雪琴告別。
任雪琴一直送他們到門口,轉身氣沖沖的跑回屋裡,嚴邵安還保持剛剛那個姿勢坐着,表情嚴肅,任雪琴衝到他面前,“你到底怎麼了?!!難道你真的不想留住他們母女?邵安啊,你是不是糊塗了!”
任雪琴氣的呀,伸手又在嚴邵安手臂掐了幾把。
真真是恨啊!
嚴邵安慢條斯理的擡頭,平靜的眸子駭的任雪琴生生倒退一步,“邵安,你怎麼了,別嚇媽媽。”
任雪琴慌了。
嚴邵安搖頭,深邃的眸子裡迸出些狠厲,“我會肅清一切,迎他們母子回來。”
任雪琴一怔,“你的意思是?”
嚴邵安冷笑,“是時候把趙輕舞處理了。”
雖然任雪琴也是這麼想的,可還是被嚴邵安眼中的狠厲驚的一跳,不安的握住他的手,“邵安,你要做什麼?”
“媽,把家裡裝飾裝飾,打掃乾淨,準備迎接他們回來。”
任雪琴惴惴不安,好一會之後才點頭,“我知道。”
……
考慮到兜兜的安危,關瑾言讓司機直接送她去了蔣玥那裡,蔣玥接受手術之後身體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再則,除了蔣玥,她想不到更好安置兜兜的地方。
路上提前給蔣玥掛了電話,蔣玥自然是滿口答應。
關瑾言鬆了口氣,交代兜兜,“蔣玥阿姨的身體還沒完全養好,你要乖,不要鬧她知道嗎?”
兜兜乖乖的點頭。
關瑾言又交代了幾句,兜兜都聽話的記下了。
兩人很快到了蔣家,蔣玥親自出來迎接,看到揹着書包的兜兜時,也是激動不已,一把抱住他,“可算讓阿姨見到你了,抱抱。”
兜兜乖乖的讓她抱,蔣玥看兜兜長的特別帥,捧着他的臉親了好幾口,直接抱着進了屋子,傭人帶兜兜去房間。
關瑾言和蔣玥在樓下說話。
“說實在的,兜兜還活着……如果不是看見了真人,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簡直像大變活人一樣。”
關瑾言又何嘗不是,想來,老天終究待她不薄,把兜兜還給了她。
“你跟我詳細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誰把兜兜帶走藏起來了?”
要說這事,關瑾言也真的不知道,只能搖頭,“暫時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訴你。”
蔣玥諒解的點頭,“兜兜在我這兒,你就放心吧。”
關瑾言肯定是放心的,“你替我多留個心眼,看好他。”
“交給我吧。”
爲了陪兒子,關瑾言暫時也在蔣家住下,母子兩人同一個房間,關瑾言忙着公司的事,兜兜就自己畫畫,自己玩,乖巧的不得了。
晚上臨睡的時候,關瑾言問,“在樑浩叔叔家發生的事……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兜兜搖頭,“樑浩叔叔說,等找到合適的時機,他會親自告訴你。”
關瑾言不懂,爲什麼還要等合適的時機,樑浩是展家的人,展家的人又爲什麼要把兜兜帶走?
一個個的疑問,她真的都不明白。
“媽咪,我要睡了。”兜兜小小的身體往被子一鑽,睡了。
關瑾言仔細掖好了被角,睡下之前在兜兜額頭親了一口,又盯着兜兜看了會,關燈睡下了,兜兜往她這邊靠了靠,小身體軟軟的,關瑾言擁着他,覺得滿足極了。
“媽咪,晚安。”
兜兜又在她懷裡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睡姿,很快就有清淺的呼吸聲傳來。
黑暗中,關瑾言微微笑了,只是那笑未及完全展開,又突然僵住。
嚴邵安,嚴邵安,你到底是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