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望着這一衆如野狼一般嗷嗷叫的軍漢,誰能想到這麼一羣久經沙場的將士,此時,卻是被一名年不過二十的小子講得熱血澎湃!
將這一切納入眼中雖然對於蘇牧的這番鼓動的話語頗爲贊同,但是,想要實施起來,困難卻是非比尋常啊。
正當李泰心中思量之際,下方一衆**的軍漢之中,便是探出了一個儒雅的面孔,一看便是那種善於計謀之人。
緩緩的佔了出來,那修長身軀的漢子朝着蘇牧拱了拱手,旋即沉吟道:“將軍,只要能夠重新回到戰場,我等倒是願意加倍訓練,但是,這軍隊調動,卻並非是我等所能夠左右的,按照這支軍隊現有的戰力來看,想要重新成爲一支王牌之師,難度不小。”
話音一出,那一衆熱血澎湃的軍漢,腦中的火熱也是瞬間冷卻了下來。
軍隊想要形成戰鬥力,豈是一時能夠辦到的,即便如此,就算他們是久經戰陣的老將,這戰場的軍隊調動,也非他們所能夠左右,想要重回疆場,脫離糧草軍的帽子,不禁需要有強大的作戰能力,也需要一個重回沙場的理由,任何一個元帥,都不會用一支糧草部隊去打前鋒的!
笑眯眯的望着面前這頗有着一絲儒雅氣息的漢子,蘇牧饒有興致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沈從武,參謀副將!”
連連拱了拱手,漢子道。
“你所言,並無不無道理,但是,我們這支部隊所駐紮之所,地理位置卻是極爲重要!”
握了握手掌,望着對方那頗有些疑惑的面色,蘇牧指了指地圖,道:“虎牢關,作爲曾經的重要關隘之一,爲何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地步,究其原意,是由於敵軍的兵鋒並不在此!”
頗爲同意的點了點頭,那沈從武等一干將領皆是軍中老將,自然是經歷了整個黃泉要塞的起伏變革,也是深知這其中道理。
“那我問你,如果如今敵人的部隊由東北方佯攻,而把抽取精幹力量對西北三城發動偷襲,我想,以目前三城的兵力部署來看,應該是必敗無疑的結果!”
手指狠狠地點在牆壁之上的作戰地圖之上,蘇牧話音一落,直令得在場的衆人心頭一寒,旋即面色急變。
“隨着西北三城的失陷,到時候帝國黃泉要塞將會腹背受敵,敵人進可攻,退可守,這,太可怕了!”
目光瞪如死魚一般,那沈從武深吸了一口涼氣,旋即聲音略微顫抖的分析道。
話音一處,衆人皆是渾身一震,不寒而慄。
根據他們以往的作戰經驗來看,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帶來的,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並且,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非常大。
幾年來,大金帝國皆是被動的防禦,還記得敵人第一次轉變攻擊方向之時,便是給黃泉要塞帶來了幾近覆滅的打擊,如今,已經習慣了對方的作戰方式,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按照目前的兵力部署,黃泉要塞失陷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麼我們要不要通知黃泉城?”
舔了舔嘴脣,那沈從武只覺得手腳一陣冰涼,朝着蘇牧道。
緩緩的搖了搖頭,蘇牧道:“暫時還不宜告知,這一點,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即便是告知了黃泉城,恐怕他們也會置之不理吧。”
撇了撇嘴,那薩雷等將士皆是嘟囔道:“那些眼高手低的傢伙,一定會把我們當笑話的,這幾年,可沒少受他們的白眼啊!”
輕笑一聲,看着這一羣罵街的將士,蘇牧心中嘀咕道:“看來這些傢伙心中都憋着一肚子的氣,這樣也好,一旦點燃了,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將會呈幾何式的飆升,到時候,自己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狡黠的嘴角微揚,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之下,蘇牧便已經收起了自己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諸位,爲了帝國邊境的安全,爲了身後千千萬萬的百姓,從明日起,全軍超強度訓練,早日恢復戰力,也讓那些傢伙對我們刮目相看!”
面色嚴肅的掃視了一圈,蘇牧言辭激烈的低吼一聲,旋即朝着下方喝道。
“是!”
身子一顫,一衆軍漢如鋼槍一般挺立,旋即暴喝之聲響徹雲霄!
皎潔的月華,如銀白的瀑布一般,自天際傾瀉而下,爲整個山頭都是披上一層潔白的紗。
營帳之內,望着那一衆離去的軍漢,李泰那沉默的身軀也是緩緩的動了起來。
“這羣小狼崽了,平日裡久經戰陣,如今卻是在你小子的鼓動之下一個個嗷嗷叫,真不知是他們太笨,還是你太聰明瞭!”
聽着這怎麼都是有些埋汰的話語,蘇牧嘴角一撇,旋即深深的伸了個懶腰,道:“都不是。”
“你這傢伙,真是有些讓我看不透了。”
看着那閃爍着淡茫清澈眸子,李泰有些捉摸不定,作爲皇室禁軍的護衛統領,他早已見慣了勾心鬥角,然而,卻是甚少有人能夠讓人憑藉着幾句話,就讓人心甘情願的去賣命,而且,這些人,還皆是有着不俗的心計。
“李泰將軍,還有事情麻煩您一下。”
笑眯眯的盯着李泰,蘇牧微眯的眸子頓時令得李泰心中咯噔一聲,旋即面色一沉,道:“說!”
“嘿嘿。”
搓了搓大手,蘇牧道:“對於這護衛部隊的部署,我倒是個門外漢,所以,近期來,整個虎牢關的防衛部署,還需要你出手協助一下,畢竟,這裡的方位簡直是一塌糊塗,若是不整治一下,怕是連覺都睡不好吧。”
“我即刻去辦!”
沉吟一聲,李泰道。
點了點頭,望着李泰那匆匆行去的身影,作爲皇室禁軍統領,沒有人比他更有權威了,況且,身軀萬人大軍之中,若是連基本的防衛工作都做不好,怕是他還真的睡不着覺。
腳步一頓,那匆匆離開的李泰卻是渾身一顫,隨即定在了月光之下。
緩緩的回過頭,那李泰眸子之中閃爍着疑惑的朝着蘇牧詢問道:“小子,你爲何會知道敵人會轉移進攻方向?”
愣了愣,望着李泰那緊鎖的眉頭,蘇牧撓了撓頭,旋即脫口而出道:“直覺!”
眉頭一挑,那李泰的嘴角旋即便是瞬間一抽,面色也是逐漸的陰沉了下來。
緊咬的牙關透着幾縷涼風,幾個字自齒縫之中緩緩吐出道:“你個白癡,基本上就是個戰爭的門外漢,你有個屁直覺!”
氣急敗壞的咧了咧嘴,那李泰旋即心中默默祈禱起來,祈禱着這些傢伙,別被蘇牧這小子挖的大坑埋了。
幾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符印此刻也是捧腹大笑起來,望着李泰那滿臉黑線的離開,符印緩緩的走到蘇牧身邊,道:“你這傢伙,說什麼那獸人族部隊會轉變攻擊方向,完全都是胡謅的吧,意圖嘛,自然就是想讓這些士兵都打起精神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安全。”
老臉一紅,看到符印一語道破自己的意圖,蘇牧也是厚着臉皮的摸了摸鼻子,旋即道:“這些事情,當然不能和他們說,當然,我這樣做,也並非只是爲了自己。”
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頭,符印道:“你小子,難道還有其他的目的?”
“對於我們來說,可能只是在這裡執行一次任務,就可以離開,但是對於他們,卻可能是一輩子都駐紮在這邊境地帶,兩大文明的碰撞,持續了幾十年,恐怕,這種對峙,還會在持續幾十年,而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早晚會有一天,會戰死疆場,所以,我這樣做,也是想給他們多一些生存的能力。”
面色一正,蘇牧緩緩的嘆息一聲,道。
頗爲驚訝的望着蘇牧,那符印戲謔道:“我還以爲你這傢伙真的這般冷血,只顧自己的死活呢,沒想到,你還是有那麼一絲人情味的。”
嘴角一抽,蘇牧鼻子一嗅,旋即鄙夷的道:“我怎麼問到了一絲,罪惡的氣息。”
“哈哈哈。”揚起頭顱大笑一聲,符印道:“放心,我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兩人調笑了幾句,蘇牧隨即喃喃道:“對於這部隊現在的指揮,我沒有事先問過你,你......”
話音未落,那符印卻是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無礙,我可是想指揮一支鋼鐵之師,現在這支部隊,我可沒有半分興趣,等你調教好了,再交給我吧!”
笑着揚了揚手,符印也是腳掌一踏,逐漸消失在月夜之中。
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山林之中一縷甘甜氣息,蘇牧輕嘆一聲,望着空蕩的營帳,睡意全無,於是便提了一柄鋼槍,巡夜惡去......
一月之後,虎牢關。
黃沙滾滾漫天,瀰漫的沙暴在天際之下,捲起一陣大風,旋即呼嘯着移動,片刻之後,沙暴散去,一座雄壯的關隘,逐漸的自地平線上隱約而起,綿延連接天際。
城牆之上,黑旗飛揚,百餘名手指金戈的黑甲軍士冰冷的注視着下方,手中的鋼槍泛着寒冷的光澤,爲這悶熱的空氣,都是降下了一絲溫度。
城內,大街之上,隨處可見巡邏的士卒,一些偏僻之所,暗藏着數十支強弓硬弩,看那模樣,若是發生了意外,即使佔領了城牆,怕是也抵不過這城內的暗箭。
此時的虎牢關,儼然已經武裝到了牙齒,與月餘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距離城門約莫數裡之外的一處空地,此刻,卻是密密麻麻的被無數定白色營帳所佔據,若是走的近了,定然是能夠聽見那幾乎要衝破天際的拼殺之聲。
“山子營,你們就要被凌字營超過了,加快速度!”
軍營之中,一處面積頗大的演練場上,有着千餘名軍士正在拼殺,雖然雙方皆是手持木質武器,但是習武之人,拳腳無眼,即便如此,拼殺的激烈程度,也是十分的火熱。
演武場的臺上,一名修長身軀的少年笑眯眯的望着下方正在激烈拼殺的兩營士兵,隨即一道鼓勵的話音在靈氣的催動之下,盤旋而出。
“今日,落敗的一營士兵,午飯只提供八成,多餘的,獎勵給勝利的一方!”
看着那幾乎快要落敗的山子營將士,少年面色一急,旋即脫口道。
“周扒皮!”
此話一出,那幾乎是快要被擊潰的山子營士兵皆是渾身一震,旋即緊咬的牙關一抽,望着那臺上的少年罵咧道。
雖然嘴下不留情,但是那山子營的士兵,卻皆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皆是面色閃過一絲陰狠,渾身的力氣不知從何而來,手中的刀斧無情的朝着對方砍去。
望着那一羣已經殺紅了眼的士兵,這幾乎快要勝利的凌字營士兵,皆是嘴角露出一絲苦澀,心中嘀咕道:“這些傢伙,不是好幾頓都沒有吃過飽飯了麼,怎麼力氣這麼大!”
望着那下方几乎到了白熱化狀態的戰鬥,臺上的少年心中也是頗爲興奮的揮舞着拳頭嘶吼起來。
“加油啊,幹他。”
“踢他襠,這傢伙,怎麼不知道下狠手啊。”
“唉,最終還是打不過凌字營啊!”
望着那下方轟然間爆發出凌厲氣勢的山子營在一番顫抖之下,依舊是落敗之後,那少年嘆息了一聲,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們贏了!”
演武場內,千餘名士兵分作兩撥,一波揮舞着拳頭的,正是剛剛勝利的凌字營,而那落敗的,是已經擺陣數日的山子營。
演武場內,頗爲慘烈,雖然那凌字營勝了,卻也只能說是慘勝,隊伍之中,有着近乎十人重傷,數十人不同程度的輕傷,而那山子營,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望着那垂頭喪氣的一營士兵,少年臉上的失望之色也是逐漸淡去,隨即緩緩的露出面龐,正是符印。
“列隊!”
伴隨着雄渾靈氣的緩緩而出的聲音如同大海之中一滴漣漪,蔓延而出,隨即響徹整個演武場。
隨着號令一出,那幾乎是癱在地上的兩營士兵,幾乎皆是渾身一個激靈,自地上竄騰而起,迅速聚攏起來。
望着這執行力如此高效的士兵,符印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禁感嘆起來,要知道,在一個月之前,這些傢伙連個集合,都要花費一個鐘頭啊。
望着那動作整齊劃一,如同野狼一般閃爍着嗜血目光的千餘士兵,現在他們已經初具戰力了,而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月,這支部隊,便是逐漸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