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幽柏深深。人們皆一身戎裝,一心一意,專心致志的收拾着東西,排着隊向城外走去。可是即便是其樂融融的景象卻也遮掩不了那壓抑沉痛的情緒蔓延開來。
城裡的人漸漸散盡,在那殘破不堪的屋頂之上,卻仍坐着一位紫衣男子,面色蒼白,五官卻也極爲俊俏偏於柔美。淺淡漂亮的眸子中波動着不明的情愫。一頭紫發隨意束起,輕嘆一口氣。
“何必嘆息呢。”白衣男子從他的身後出現,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過是戰敗罷了,又不是滅國。你若是不想回去,那就晚點回去。”此人笑語嫣然,相貌清秀,一把玉扇緩緩扇動。
“漆雕巍,你已經從來都不會悲傷了麼。”妖姬棠質疑起身邊這個曾經讓自己深信不疑的人,曾經把自己掌控於股掌之間肆意玩弄的人。“我只是沒先到這座城竟然這麼快又再次衰敗。”
似乎有些什麼難以啓齒的話語,他嚥了口唾沫,張了張嘴,聲音卻哽住了喉嚨。呼了一口氣,正定心神這才說出口:“我不僅囚禁了你,而且那天晚上我還強迫了你,你不恨我麼?”
聲音越來越小,小的如同蚊子叫一般微弱,也只有近在咫尺的漆雕巍能夠聽得見。語氣也軟弱下去,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紅色,白皙皮膚上的紅暈就像是女子的胭脂霞粉,更顯明媚動人。
猶記那晚,他不禁誤食了妖姬漓漣早就準備好的酒,那酒裡放了些使人動情的藥物,使他感覺身體狂動燥熱想要發泄。而一時模模糊糊間就走到了關押漆雕巍的房間裡。而漆雕巍那時薄衣裹身,正準備就寢。
他看了更加不能控制,猛然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底,看清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那眼眸在幽暗中的月光下閃着星星點點,牽扯着無盡的誘惑。他體內的情絲被挑動,想狠狠地蹂躪身下的人兒一番。
急不可耐,快速地俯下身,狂情地堵壓着身下漆雕巍紅潤的薄脣,舌蕾肆虐深狂地掃舔着他口內的牙牀與齒列。
熱烈而有力地撬開對方的所有關口,吮吸着他的所有。靈巧地用自己的舌勾纏上了漆雕巍炙熱的軟舌,情不自禁的翻攪起來。
不忘褪去衣物,薄衣也被撕裂,他如同化身野獸一般兇猛。惹得被自己激烈深吻下的漆雕巍在堵住的脣間只能發出破碎炙熱的呻·吟。他自然想不到,會來的這麼突如其來。
他一次又一次的侵犯漆雕巍到最深處,沒有柔蜜話語,也沒有幽怨反抗。只是那漆雕巍承受的無盡痛苦使他不禁痛苦的眯了眯眼,留下了淚水。全赤的美麗身軀不住的隨着猛烈的動作顫抖着。
最後直至無力發出任何聲音,這才停止。二人同牀共枕,沉沉睡去。而第二日,妖姬棠看着漆雕巍那身軀上紅色的吻痕,青色的淤青,以及身下那泥濘的不堪入目,再次挑動自己的情愫。
他後悔不已,卻爲時已晚。或許是他昨晚過於疲憊的緣故,趁他熟睡便匆匆的離開。兩人之後便再也沒見過面,也算相安無事。
“沒關係,我也知道你那晚是迫不得已。”想起那個不堪的夜晚,漆雕巍也不禁感到羞澀。想想那一回妖姬棠的生猛,直讓他三天三夜都下不了牀,合不攏腿,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
而且,他居然把那個留在了自己的體內……鼓鼓脹脹的,很是難受。
展開玉扇遮掩自己面上的不自然。他也算是經歷過風雨磨練的人物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雖然外表年輕,可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紀。對於牀上這些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經歷。
他從沒嘗試過,見妖姬棠又紅了眼,自然也沒怎麼反抗。關鍵是自己完全反抗不了。誰知道會這麼痛。
“你……”再見他不免慚忸,揮揮紫色的衣袖,淡去眼中的思緒,“罷了,你我既然有了身體上的事實,那我就必須對你負起責任。”不知爲何,他蒼白的脣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顏,名爲竊喜。
他嘴上不說,可是卻打心底裡在感謝妖姬漓漣留下的那瓶酒。
“幼稚。”漆雕巍見妖姬棠一本正經,語氣嚴肅,說出的卻是些包含妒意的話,含有極大的佔有慾,就像是個孩子,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那你要用一輩子來負責。”他擡眼,正視着妖姬棠。
過去的再也回不來了,那何不珍惜現在。若是他放下,未來是否會更加光明璀璨?他想用一輩子,去賭一局。誰會料到當年的王,此時甘願躺在一隻妖的身下。可是他就是願意。
他的話語被風吹散,零零落落的飄進妖姬棠的耳朵裡。他身形猛地一愣,呆滯的望着他,半響纔回過神來,露出一抹淡笑,“好。”
他站起,擁他入懷。可妖姬棠緊緊的抱着漆雕巍,更不得讓二人融爲一體。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姣好的輪廓滑下,流入嘴中,那味道幸福甜蜜中夾雜着苦澀無奈。可漆雕巍並沒有發覺他的異樣。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我所剩不多的餘生,補償你。
繁星璀璨的靜謐黑夜之下,破舊的房屋裡寒冷卻溢滿了幸福的情愫。兩人緊緊相擁,感受着對方的體溫,聽着那有力的心跳聲,二人相視一笑。一夜好夢。
·
如今的七界之戰好似已經臨近結束,而靈界已經宣佈投降,落家的統治也被摧毀。現今,唯獨剩下妖界的軍隊在人界孤軍奮戰。
“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麼!”瞿晟見瞿雨掀開帳簾,緩步走進帳內,無視那一臉惆悵,“現在外面這麼亂,妖界也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你想再被拋棄一次麼。”
“被拋棄又怎樣,撐不下去又怎樣。”瞿雨的精神狀態和麪貌似乎已經臨近崩潰邊緣,“我去了那個遺址,我在地上撿到了一封信,我……”
她欲言又止。帳外忽然殺聲震天,衝鋒哨和慌亂的喊叫腳步聲早已淹沒了她的話語。他只是看着她的脣一張一合,卻聽不得半點聲響。
算了,來不及了,管不了這麼多。他一個健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帳外衝去。
可是奇怪的是瞿雨卻十分的不領情,一把甩開瞿晟的禁錮,滿臉不悅的站在紛亂的人羣中,低頭嘗試掩去眼中的悲傷,緘默不語。
“怎麼了?”瞿晟猛的回頭,再次抓起她的手,“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可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的用盡全力,瞿雨仍站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在這裡,他就在這裡,我要留下來陪他。”她慌亂的闖過人羣,好似癲狂一般,穿梭於紛亂之間。留瞿晟一人愣立在原地。
他也來不及去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立刻擡腳追去。不管如何,此次來到人界,他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把她安全的帶回去。
分明就是遠方的她被敵軍刺穿了胸膛,鮮血沾染了衣襟,她笑的略微淡然,倒入血泊裡。蒼顏白髮,那一刻困擾着她多年的不老症隨着生命流逝而去。
看着她淡然地笑着,卻一點點的灰飛煙滅,他只覺手腳麻痹不能自己。他根本就無能爲力。
他懂了爲何這些年她一直苦苦尋求解這不老症的方法;爲何鬼王不徹底治療她的不老症。不老症無藥可醫,解脫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死亡。
她解脫了,她逝去了。可是他不會遺忘那份痛苦。那個曾經最寵愛他的人,唯一愛他的人,永遠的離開了。
印千珏,我想恨你,都是因爲你事情纔會變得如此。可是我卻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