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大師兄,一個多月沒見,更帥了。大師兄,我們將好想你啊。”
“大師兄,你看我們最近練功練得怎麼樣,你能不能指導指導我們。”
“大師兄……”
“快看,二師兄來了!”
“二師兄,你要加油啊,我們都支持你。首席的位子遲早是你的。”
……
衆人集體亮相,廣場女弟子先男弟子一步相互擁擠着圍住了凌道桓,把路堵得是水泄不通。赤子劍心隨時都發揚着“景塵大哥哥”的精神,微笑着向每一個前來的師弟師妹都打了聲招呼,問了聲好。
更有一大部分新晉的男弟子突入重圍,火急火燎地衝到了陳廖面前,紛紛對他表示支持和崇敬。陳廖見此也盡力裝模作樣地擺出師兄的樣子,學着平時凌道桓的做法,鼓勵着後輩弟子,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屁股已經飛到天上去了。
“陳廖,他可以啊。我怎麼一直就沒看出來,他竟然這麼受歡迎。”易言成沒有想到,被他一直呼來喝去的陳老二竟然也會有這麼高的人氣,着實令他大吃一驚。
一旁的老穆看着前方,不以爲意地說道:“言少,這你不知道了吧。陳廖這小子平時除了在你那的修行。景塵宗內的基礎身體鍛鍊也是其他弟子的十二倍,瘋狂啊。據說他的做法大大鼓勵了新晉弟子,被他們封爲榜樣。”
老穆的話說完,才發現易言成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暗道不好,剛剛想溜時,身旁就傳來易言成的聲音了。
“老穆,你一直在問劍島。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易言成一直看着他,老穆知道是跑不了了,心裡估摸着編啥瞎話先糊弄過去,但一個陌生的聲音終結了這老頭一切的僥倖。
“就是他,前兩天到庫房偷咱們的精鐵!”聲音的主人是庫房的執事弟子,一看到老穆就帶了護衛弟子把他圍了起來。
“原來如此。”易言成莞爾一笑,不禁爲自己看人的眼光感到欣慰,自言自語道:“老穆修爲見長啊,都可以把景塵的庫房給偷了,不錯!”
“你們快看,那不是付雪倩嘛,她旁邊的就是那天的新郎官,我見過他。”
“新郎官,真羨慕你!”
易言成的話音剛落,一幫心細的弟子認出了付雪倩和易言成。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大批弟子圍住了“小兩口”,爭先恐後地向付雪倩和易言成打招呼。
現場在易言成等人出現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原本統一排列,剎那瓦解成了四分,撒嬌的、支持的、抓人的、好事的。四堂長老繼續站着,看似熟視無睹,但此時心裡對景塵弟子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評價:一幫不爭氣的東西。
一瞬間八方風雲涌動,一股再也熟悉不過的道壓從天鎮壓下來。籠罩在景塵山上的雲霧,頃刻間徹底消散,數百弟子對此道壓之強都一如既往的驚而不慌。
道壓的釋放者李景空下一刻駕馭火龍從臥房飛出,天空被火焰燒的赤紅,李景空怒目圓睜,在搭配上他那特有的大鬍子,原本挺像佛道金剛降臨。到了他這裡,衆弟子心裡唸叨着他平時脾性,所以怎麼看都像是個凡塵惡霸。如果不是那強大的道壓,恐怕會有幾個膽子大的人笑出聲來。
李景空若是知道自己弄這麼大一個排場,卻被人這麼想,估計這火道還能更上一層樓。
“宗主好!”想歸想,衆弟子在李景空着地之前,便重新歸爲,個個隊列整齊,面容肅穆,好像剛剛的混亂從未發生過一樣。
“一幫不爭氣的東西!乖乖聽我說完,然後就給我滾蛋。”李景空用手掌摸着自己的大鬍子,是滿滿地恨鐵不成鋼。走到廣場最前面,將手向易言成等人伸去,示意衆人看向這邊。然後,徐徐走到易言成和付雪倩中間,對着衆弟子道:“想必不少弟子還記得他,上次婚禮的新郎官。之前時機未到,我沒有跟你們說,其實他是我新招的客卿長老易言成!這位是他的夫人,付雪倩。”
李景空說完,場下一片寂靜。隔了一會兒,衆人齊聲說道:“易長老,易夫人。”
陳廖撓撓後腦勺,腦子裡一片迷茫,在邊上看着這些弟子這麼老實,問道:“奇怪,師弟師妹們發覺老言是沒有道力的凡人嗎?”
凌道桓左右瞟瞟,發覺陳廖身邊就自己,便回答道:“師弟多慮了,不會有人認爲被宗主封爲長老的人是凡人,更不會想到月隕星落的付師妹會嫁給一個凡人。他們哪怕察覺了,也只當是什麼秘法神通罷了,古怪離奇,在我們修士眼裡在正常不過了。”
陳廖恍然大悟,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說道:“什麼伎倆都沒耍,他們就被糊弄了,景塵只能靠我了嗎?”
凌道桓汗顏,心想早知道就不回答了。
李景空廢話不多說,走到老穆身旁,看着煉藥堂劉珣,繼續說道:“很好!這位是老穆,老劉你見過了啊,他以後就掛名在你煉藥堂了。”看到劉長老點點頭後,又宣佈:“你們大師兄、二師兄要和易長老夫婦、老穆出去辦任務。平時沒人督促了,自己努力啊,明白嗎?”
“明白!”
“行,說完了,都各幹各的吧。”
“大師兄,我們會想你的,二師兄,我們會想你的,易長老,我們會想你的。走好!”說完,各弟子在四息後都已經消失在廣場了。
走到景塵山門的易言成心裡糾結:“太隨便了吧,就任儀式和送別儀式一起開不說。這幫弟子還這麼配合,打完招呼就這麼直接消失了,連個送送的都沒有。”如果說南域在禮數上不太講究,那麼景塵宗絕對是其中極品。一個巴掌拍不響,什麼樣的宗主,什麼樣的弟子,這種實在的態度讓生在北域的易言成算是長見識了。
這個念頭也只是糾結一會,很快便拋之腦後了。再往前走一步,便算是離開了這待了三年的景塵宗,去看看這萬千宗所組成的南域修仙界。
兩道不爲人所察覺的目光來自景塵之巔,兩位師兄弟正居高臨下的看着易言成等人,一道是宗主李景空的,另一道是剛剛回來不久的器仙陸仙華。
“阿成終於要走出去了,四師兄,你不去送送他們嗎?”陸仙華站在李景空身旁,手裡把玩着到手不久的玄劫石羽。
“送什麼送,又不是不回來了,矯情。”李景空若有所思,卻還是口不對心地回答。
“這個時代過去了千載有餘。千年的氣運,其中有八分被師傅一人鎮壓,這方世界才能如此太平。可自從師傅死後,如此磅礴的氣運僅一夕間便主動流向大大小小各個勢力。如今南域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暗潮涌動。阿成這一步沒有踏破你景塵的門檻,師傅卻有意讓他踏破了剛剛塵埃落定的八分氣運,乾坤要亂了。”陸仙華的眼中盡是對易言成的擔心,不由深深嘆一口氣。
好不容易得來的氣運又開始異動,那些心懷叵測的勢力又豈能放過易言成這個始作俑者,到時候他就是衆矢之的,在劫難逃。
同爲易玄的弟子,陸仙華知道的,李景空豈會不知。可是在時代大勢面前,區區他一個李景空,算個屁啊。
“天道無情,天道有償。”李景空用這句話來安慰陸仙華,也來安慰自己。
這是《靈性論》的開卷首語,天道沒有感情,不會眷顧蒼生,但卻是無比公平的。有福必有禍,有生必有死,一切一切,到頭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事物會吃一點虧,也不會佔半分便宜。
陸仙華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如說說什麼也沒用,他們自己還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他只是和李景空靜靜看着易言成走出景塵大門……